【思燃】《昼极》（上）
军械专家✘狙击手
欠了很久的战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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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松开我的手。
黑夜的尽头是紫红色的朝阳。
白昼的极端是紫红色的晚霞。
别怕，你看天，马上就亮了。
昼极处，日光彼端来。
总有人逝去，总有人新生。
总有红太阳照在这片坦荡荡的黄土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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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，微山湖上……”
“郝燃，听准了”
“砰！”
……
“这天怎么的，黑了快三天了”
“真冷啊，这小鬼子也不多给些炭来烧”
“他们怎么还没回来”
“诶，来了来了”
张思睿按照暗号敲了敲废弃铁路上的旧车厢，车厢从里面被打开，凛冽的风就夹着细雪猛得往里窜。
张思睿架着郝燃走进去。
“怎么样”坐在中心位置的男人吐了一口烟。
“搞定了”张思睿把郝燃就近放在椅子上，松了松衣领，“埋上了”
“嗯”洪叔夹着烟，走到郝燃面前，“伤着哪了”
“没事，我一会就好”如果郝燃没有在一句话中间倒抽冷气的话，其实演得还挺像的。
男人轻轻用缝了几块补丁的鞋碰碰郝燃的小腿。
“疼疼疼疼疼”郝燃连忙翘起伤着的腿，“洪叔你轻点。”
车厢里的几人低声笑着，缕缕白烟绕在昏暗的煤油灯周围，张思睿一手拎着找出的医药箱，一手提溜着郝燃的衣领走进车尾的隔间里。
郝燃识趣地坐下，解开缠在小腿上被染红又风干成褐色的布条，露出一道已经干涸的伤口。
埋完了家伙，本想绕过工厂回来，可郝燃非要挨着铁道边走近路，突然来了一辆车，开过时溅起的铁片划了郝燃的腿，好在不深。小孩还非要自己走回来，走一步，缓两下，一边抽着冷气，一路才走到林子里，最后实在受不住了，才被一路无话张思睿驮到背上带回来。
张思睿蹲下来，单膝着地，把郝燃的腿放到自己膝盖上，清理好伤口后又仔仔细细地拿棉球擦拭着。
每擦一下，郝燃的小腿就往回缩一点，直到快从张思睿的膝盖上掉下去时，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。
“疼就喊”
“不、疼、”
张思睿把棉球按在伤口上。
“嘶——”郝燃疼得想收回脚，张思睿却抓得很牢。
“别动”张思睿拿起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，郝燃看着白色的布从左边晃到右边又到左边，困意袭来，打了呵欠。
张思睿包扎好，把郝燃的裤管拉下来，郝燃已经快把眼闭上了。
张思睿抓起郝燃的胳膊环住自己，慢慢挪到床边，把郝燃放平，盖好被子，关上门。自己走到外面，继续和洪叔他们讨论图纸的修改细节。
“看过了？有多少能用的？”
“五条”张思睿在桌上摊开图纸，“美国造的斯普林菲尔德，还顺了几颗手榴弹，带回来了。”
“行”洪叔点点图纸，抬眼望了望窗外没停过的雪，“想怎么改”
“这枪准头好，咱没条件装瞄准镜，但这枪自己有标尺，郝燃能打，我留一条。”张思睿拿出压在图纸下的子弹，“这弹头我改了，明天去改枪，把枪管缩短点，杀伤力能大很多，大家伙好用些。”
“嗯。”一根烟已快燃尽，却还被洪叔捏在指尖，“早些睡吧，给你们多留点炭，我们先回去了”
“日子难熬，不过那个日子也快了”
张思睿收好桌上的图纸，在起雾的窗边擦出一条缝向外望，雪比两人回来时下得更大了，改完了枪，事情就该了结了。
张思睿回到隔间，发现一向侧躺着睡的郝燃仰面睡着，快睡熟了想侧过来却压到腿上的伤口，只能又翻回去，左右睡不安稳。
张思睿在柜子里翻翻找找也没找到毯子，索性把毛衣脱下来将郝燃伤了的腿裹上，这样侧卧压着也不会疼。
郝燃半梦半醒，觉着有人拉自己的脚，下意识一踹，又被抓住，彻底醒了。
“哥”
“明天我去把枪拿回来，你好好在这待着别乱跑。”
“我和你一起去”郝燃掀开被子，示意张思睿躺过来。
“带着你我还不够麻烦的”张思睿褪去大衣钻进被子里把坐起来的郝燃按进被窝，“赶紧睡吧”
天边还是黑的，暗幽幽的云层压下来，已经和远处工厂竖起的烟囱冒出的黑烟分不清了。张思睿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，没有掀开被子拿回自己的毛衣，而是披上了堆在椅子上的毛衣和外衣拿上铁锹就出了门。
一路往昨夜的深林雪地里去。
天冷得呼出的气都能结成冰，张思睿不敢耽搁，幸好已不再下雪，一路走得还算快。雪大约是在张思睿睡下不久后停的，没在昨夜埋枪的地方积起太厚的雪。张思睿靠在离那十几米远的树后等了一会，几只凤头鸟振翅飞过枝头，惊落了几块积聚的雪。
“呃——”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张思睿后方传来。
他噤声走去，一手摸向腰间的刀。浅浅的脚印在雪地里印了两遍。
“郝燃？”
“哥”
张思睿在看见人的一刻才安心收了刀，脸色却不怎么好看。
“不是让你别跟着吗”
“那你一个人也拿不了五支枪啊”
“我跑两趟”
“我……”又有声音从林间传来，张思睿捂住了郝燃的嘴，在树后藏下。
“长官今天怎么让我们巡逻到这来了”
“你不知道吧，昨晚他们运货的时候又丢枪了”
“行了，快走吧，这大冷的天”
郝燃听着几个士兵走远的脚步，推开了张思睿的手。
张思睿将地底下的五支枪拿出来，自己背上三支，给了郝燃两支。
“快回去吧，这地不能多待。”
两人冒着又开始下的风雪往回赶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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